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学报
    主页 > 期刊导读 >

课堂教学艺术需讲科学

曾经有人将课堂教学比喻成就医,说它们既有科学的一面,也有艺术的一面。说是艺术,是因为它们需要天赋,需要创造性的反复实践;说是科学,是因为它们都包含一套技术程序,具有规律性。优秀的教师正如娴熟的大夫,需要把创造性和灵感建立在教学文本之上。

一、课堂教学“艺术”,需在结合文本展开

有位教师对归有光的《项脊轩志》进行了这样的设计:

提问:从题目中看本文写的景物应该是什么?抒发的感情在文中也有直接体现,是哪一句?那么,这篇文章写了哪几件事,记了几个人?

明确:可喜的事——环境幽雅、神灵庇佑。可悲的事——诸父分家、怀念亲人。

提问:这几件事在选材上有什么特点?

明确:家常琐事,琐碎,平淡。

提问:选取琐碎平淡的事来抒情好吗?先来看看名家的不同点评。

林纾:文以家常琐事为工。

姚鼐、方苞(桐城派)曾批评曰:小说家语。不伦不类,且与前后脉络不贯。

阅读课文,选择其中一件事里的一句话、一个动作等生活细节来说明你的观点。

该教师的设计思路:从文题解释出发,由“写景状物”明确文本的写作对象及具体的写作内容,从设计理念看,这个思路是很巧妙的,能够体现出教师对教学“艺术”的追求。但这样的问题研讨却容易使学生形成与文本完全不一致的认识,因为《项脊轩志》不是一篇真正意义上的“写景状物散文”,而是一篇“叙事抒情散文”,题目中的“志”既是文体标志,又是文章写作的重点。这使课堂教学一开始就“误入歧途”,在“科学性”方面出了偏差。最大的问题还在于,学生还没有真正接触到文本内容,没有充分展开阅读、基本了解文章主体内容、整体感知文章所抒发的情感,就要学生去思考与回答这些带有总括性特点的问题,只能使学生的认知浮于表面,看上去师生互动很充分,但学生的阅读活动却成了一种“完成任务”式的行为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学生的阅读活动只能始终围绕教师的预设来进行,而不会对文本形成自我的阅读感受和阅读体验,也不可能有自己的认识或见解,无法实现阅读的个性化。比如,学生虽然回答了文中所写的“可喜”与“可悲”的几件事,但他们真正懂得“神灵庇佑”与“诸父分家”所“喜”与所“悲”的意味吗?

该教师所设计的第三个问题很富有启发性和挑战性,围绕这一问题,理应让学生针对名家的评论,结合文本写作内容和所抒发的情感,从表达效果上来谈谈本文叙事的特点。“选取琐碎平淡的事来抒情好吗?”这一问题的指向是让学生来回答“好”还是“不好”两个方面,而不只是一味地谈“好”,不然这样一个开放性问题就变成了一个封闭性问题,学生的思维仍然无法充分展开。从后面的“品味细节,理解鉴赏”环节来看,教师所组织的学习活动,都是围绕“好”来进行的。名家评论针锋相对,这其中的情况也比较复杂,所涉及的是这些名家的“创作主张”和由此显现出来的“审美趣味”及“写作风格”,他们也都是从某一个角度来形成自己的看法,得出自己的认识。所以,对他们的评论就要进行一番“甄别”、比较,要结合归有光的文章来谈谈对这些评价的看法,组织学生展开“争鸣”。可惜的是,这样的活动并没有在课堂上发生,所呈现的两则材料也就失去了教学上的意义。

二、课堂教学“艺术”,不能超出文本教学的边界

有教师设计《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》的教学第一个环节:

教学这篇课文时,以讨论一般悼词的基本内容为起点——交代死者去世情况、评价死者和缅怀死者。为了激发学生的阅读兴趣,让学生猜猜恩格斯在马克思葬礼上是针对多少人做的悼词,从一开始就让学生明白主要的课堂教学内容——悼词的写作意图。

从《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》中,学生能不能对“一般悼词的基本内容”形成具体的认识?学生读了这篇悼词,自然能够梳理出“交代死者去世情况、评价死者和缅怀死者”等三块内容,让学生讨论“一般悼词的基本内容”又有什么意义呢?对学生而言,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“写悼词”的机会,那么进行这样的“讨论”价值又在何处呢?至于教师让学生去“猜猜恩格斯在马克思葬礼上是针对多少人做的悼词”,这是为难学生,在缺少基本的话语背景资料的情形下,学生怎么去“猜”?即使“猜”到了,又怎么能“明白”“悼词的写作意图”呢?而对一个文本来说,我们到底是要去研究它的“写作目的”“写作意图”,还是要去研究文本所呈现出来的内容与形式上的特点?把“写作意图”作为“主要的课堂教学内容”是旁逸斜出,是弄巧成拙,超出了文本教学既有和应有的边界。